最新生命的孤独与丰盈模板(5篇)
生命的孤独与丰盈篇一
;范伊宁 张丽军
有人说作家的创作就是一场孤独的旅程,而书写人内心的孤独也是文学创作中常见的题材。在各个国家的文学作品中都有着不同的“孤独者”形象书写,如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中的地下室人、鲁迅笔下的魏连殳、郁达夫《沉沦》中的主人公等等。无论是“孤独者”还是“多余人”、“零余者”、“局外人”,“孤独”作为世界文学创作中的重要部分,常写常新。如果说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那么一时代也有一时代之孤独,作家们用自己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为我们呈现了孤独的不同样态及原因,在一切都追求“加速”的忙碌社会中为我们提供驻足之地,关注人内心深处的隐秘和心理健康。
许玲的《重逢》(《清明》2020年第5期)讲述的是失独夫妇春芳和老鲁的晚年生活。为了偿还孩子生病时借的治疗费用,春芳和丈夫不得不来到城市打工,没有孩子陪伴的晚年生活是寂寥的,尤其是想到自己和丈夫去世后无人养老送终成为孤老,春芳的内心就更多了一重忧愁。但是在医学院做清洁工遇见“无语体师”夫妻俩的经历,让春芳面对重病的丈夫时多了一份把握,死后成为“无语体师”的别样重逢让她对身后事有了着落,内心的空缺找到了一处归宿。同样是书写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孤独感,梁爽《暮年》(《安徽文学》2020年第9期)聚焦退休后的人民教师叶芝如的生活,退休后的叶芝如无事可干,儿女们和老伴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叶芝如为了打发生活的空虚,尝试过诸多兴趣爱好,如养花、养鱼,甚至开过一段时间的辅导班,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无事可做无人可说的叶芝如只能独自走上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却因为迷路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小说探讨了老年人退休后如何让他们拥有“被需要”的感觉,而家庭关爱的重要性则是作家强调之处。薛雪《雪夜》(《福建文学》2020年第5期),涉及了对于保姆这一职业面临的工作压力和舆论压力。中老年妇女素芳在照顾一名退休教授两年左右,被教授的儿女们找借口辞退。辞退并非是素芳工作能力不行,而仅仅是因为社会对保姆的偏见。无力改变这种偏见的素芳只能一个人在雪夜离开,承受这种偏见带来的伤害。同样是书写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孤独心理,凌岚《有时》(《福建文学》2020年第9期)将故事的地点从家庭转到养老院,更加集中地剖析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可能与心理状态。《有时》的故事是凌岚《盲》的接续,老伴去世后的扬子拒绝与别人同住一间房子,想要维护自己与丈夫生活和独处的空间;原名张飞的张老太入住后人们逐渐得知她入住是因为儿子融资失败在躲债,最终张老太不堪追债人上门讨债的压力和养老院其他老人的言论终日闷在房间。养老院的老人们看似在这里找到了同龄人可以倾诉,但每个人内心仍有着诸多不可为人说的秘密,每天面临身边人的死亡也让他们感到压力。
除却对老年人的“空巢”状态下心灵问题的关注和爱的需要的强调,中年人往往面临着更多的精神压力和无人诉说的孤独处境。孙鹏飞《细沙》(《福建文学》2020年第9期)讲述的是两位心怀理想的作家创业赚钱的曲折。三十四岁的昊哥竟然离家出走,原因在于父亲的苛刻要求,“越是亲人,越是对自己苛刻”。无人可说无人可懂的昊哥,用离家出走的行动发泄内心压抑已久的不满。张玲玲《看不见的房客》(《广西文学》2020年第9期)更加集中尖锐地刻画了当代年轻人的工作、生活和情感状态。小说的主人公“我”在毕业后从事记者行业三年,在对自己、对男友和行业都很失望的情况下,决定离开工作的地方回到上海工作。在租住的青年公寓里,每个人互不相识,“我”一度以为自己隔壁没有人,却在一天午夜遭到隔壁敲墙。在想自杀的一个晚上,又是隔壁电话的一句脏话让自己清醒过来,及时制止了自己自杀的行为。当“我”和男友聊起这位从未谋面似乎不存在的邻居时,男友以为“我”精神出现了问题需要治疗。事实上,正如作品中“我”的内心独白一样,“你没法跟别人解释说,你克服了多少困难才熬过了这些刺刀一样的时刻”,这种不可说、无人理解的处境加剧了现代人内心的孤独感和无助感。比起《看不见的房客》中被及时制止的悲剧,杨爱国《街上拦了个车》(《西湖》2020年第9期)中悲剧的发生令人心痛,也更令人警醒。网约车司机田水根一天接了顾兵、李建国三次单子,最后一次因为言语上的冲突,让田水根感到不被尊重心生不满,把积压已久的怨气发泄在二人身上,开车撞向二人致一死一重伤,田水根也被警察依法逮捕。悲剧的起因仅仅是一件小事,但背后却是生活的重压、生意的失利、房东的讹诈以及妻子一家的鄙夷,无数件小事的堆积和出口的缺失让他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最终酿成悲剧。拖雷《快跑,月食》(《安徽文学》2020年第9期)讲述的是《一地鸡毛》中小林故事的延伸,主人公小方人到中年面临妻子的离开、升职的压力以及儿子自闭症的重重压力,支撑他的只有儿子天真的脸庞,出路在哪?没人能回答。其他还有张彤《冗余代码》(《广州文艺》2020年第9期)、张中民《吴子濛的片段人生》(《西湖》2020年第9期)等关于中年人生活和精神双重危机下的心理状态。有的孤独是外界环境挤压之下带来的,还有的孤独是一种主动选择。刘鹏艳《暗影》(《雨花》2020年第9期)讲述了拥有良好工作和生活条件的律师卢克对待情感的态度和生活状态,尽管有着收入不菲的工作,卢克在工作之余更喜欢独处,不想结婚不相信爱情,面对女同事的示好不愿回应,尽可能地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情感上的联系,“冷漠”成为他最自如的状态。与上述无人可说或者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孤独不同,卢克有着清醒的认知但依然选择走向孤独,将自我封闭起来。这种情感状态在当下年轻人群体中似乎更为多见,“为了避免结束,所以拒绝一切开始”,自我内心的封闭让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更难以深入。无望的生活前景,模糊的感情,不冷不热的工作,似乎成为当下年轻人的一种常态。如何打破这种封闭式的状态?越来越多的人诉诸于网络和人工智能等科学技术手段,寻找更多心灵的出口。
网络技术和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方便了人们之间的联系,拉近了人与世界的距离。早已告别“從前车马都很慢”的时代,交通运输和网络通讯技术的发达本该让人们之间关系更加亲密,但事实是人们的情感状态似乎更加倾向于自我封闭。“科技创造美好生活”,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当下,人们享受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的同时,新的问题也在不断出现。糖匪的科幻小说《看云宝地》(《上海文学》2020年第9期)讲述了未来人工智能以及云端交友、云端储存记忆的故事。小说主人公鹤来利用云端确实交到了诸多女性伴侣,并可以同时展开交往。但在实际体验过程中,鹤来逐渐感受到这种便利背后潜藏的缺陷和危害。因为患有alz症,鹤来会逐渐丢失自己的记忆,在寻求治疗方案的过程中,得知可以通过提取个人记忆上传云端,然后依靠电极刺激返回信息保存自己的记忆。治疗过后人还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吗?作家通过鹤来之口发出质疑,同时小说中透露着对云端安全的担忧。云端并不是万能的,云端让人与人之间的实际接触、交流更加疏远,技术的漏洞让个人信息更加不安全,而没有跟上科技的人如鹤来的同学最终被时代淘汰。同期《上海文学》还发表了王侃瑜的科幻小说《织己》,王侃瑜聚焦在智能app领域,小说中智能软件“织己”能够帮助用户更加规律地生活,指导穿搭和营养摄入。小说中女主人公看到男朋友用了织己后决心要用这款软件,通过织己的大数据分析和指导,“我”变得更加健康,更加懂得穿搭,利用链幕在人与人之间形成隔离,保持了有效的社交距离和独处空间。这些都让“我”越来越信赖智能软件的指导,但是使用软件的背后问题逐渐显露。“我”的男朋友因不堪心理问题的折磨以及在软件指导下数百万的消费账单的压力选择自杀,而“我”用上织己后越来越少地关注外面的世界,沉醉在织己给自己打造的一系列变美和消费的陷阱中,结果千人一面,失去自己的独特性,“所成就的更好的自己,不过是批量生产的模型。”李静睿《秘密光年》(《山花》2020年第9期)描写了主人公在“流程统治一切,从工作,到爱情,直到灵魂”的社会中有意识地挣脱。平淡重复的工作和生活中出现的一只猫改变了枯燥的生活,“我”想要在流程之外,藏起一些能与之对抗的东西,那只叫小灰的橘猫、排水孔和墙外的人成为打破“我”日常流程的部分。王棘《鱼眼》(《四川文学》2020年第9期)更像是一则寓言,对未来人类社会的繁衍以及人工智能主导下的生活进行想象。小说中主角“我”在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天才得知自己的父母并非人类,而是由各种程序设定好的智能人,在“我”成人的这一天,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随后被分解、组装成新的智能人去完成下一个任务。人类在这个时代中拒绝成为父母,而这一工作由智能人来接替完成,人与人最亲密的关系也随之瓦解。人作为一种生物活着的意义被简化为“被出生。麻木地活着。荒凉。孤独。绝望。周而复始。”尽管上述作品是科幻类小说,但其中蕴含的对科技的反思、人际关系破裂的书写以及人内心的情感危机都是当下现实生活中急需关注和解决的问题。人工智能既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前沿,同时也是对人性本身的追问与探索。人类该如何与人工智能和平相处或许最终指向的还是人如何与人、与地球上的生物相处。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人,人的道德观念和价值观以及选择才是导致今天出现这些生态问题、科技问题等等的重要元凶。
科学技术的发达并不能改变人内心的孤独,依靠自己的力量也许走不出孤独的困境,但是人与人之间淳朴的爱和信任,能够成为黑暗中前行的一盏灯光。林筱聆中篇小说《那些黑得发亮的日子》(《福建文学》2020年第9期)讲述的是一个在绝境中获得信任的故事。深陷经济纠纷的商人在回到故乡躲避时,遇到了一位朴实无华的女性,在对方给予的信任和照顾中找到救赎的力量。王小忠《贡巴旅社》(《广州文艺》2020年第9期)中的画家离家出走寻求灵感,画家的画作一直得不到周围人以及自己家人的认可。于是一心想要画出大作品来证明自己艺术家潜质的画家来到贡巴一家简陋的旅社住下,在寻找灵感的过程中明白生活真实的苦难和美好,明白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创作态度画不出好作品。旅社主人班德拉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画家更是教给读者“只有用爱,只有用耐心去教导,不是所有疾病都无药可治。”孤独一样可以被治愈被理解。同样被治愈的还有张运涛《多多》(《四川文学》2020年第9期)笔下的李淑丽,李淑丽在父母双亡、与兄嫂关系破裂、不堪丈夫赌钱和家暴之后,带着孩子出走,来到昔日工友贝贝的家中。贝贝失踪多年,李淑丽希望借助二人十分相像的长相获取贝贝家人的信任与接纳。在与贝贝母亲的交往中被她的真情打动,感受到了爱意与温暖,心中的不满和孤独感也在逐渐消退。
本季其他还有关于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对生态环境破坏和道德伦理裂缝的反思,如沙爽《时间的裂隙》(《雨花》2020年第9期)、马宇龙《追杀声音》(《四川文学》2020年第9期)、大头马《墓》(《西湖》2020年第9期);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注,如乙左左《非现实》(《西湖》2020年第9期)、郁小简《落地窗》(《安徽文学》2020年第9期)、周如钢《孤岛》(《钟山》2020年第5期)等,这些作品中对现实问题的关注与书写体现了文学之为人学的特质。生命有时悲,有时喜,有时收获,有时失去。让文学也能够“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每一个孤独的心灵。
郝 焱 张丽军
今年是脱贫攻坚战的收官之年,何荣芳的《春风又绿江北岸》(《安徽文学》2020年第9期)紧紧抓住这一社会热点,讲述了王屋村在村干部的带领之下成为脱贫攻坚典型的故事。村民王逸兴在驻村扶贫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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